魔戒∼霧山與格拉頓平原慘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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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紀第二年九月初,一個秋日清晨,伊西爾都(Isildur,Elendil 之子,新版翻譯伊西鐸)率兩百士兵從 Osgiliath 出發,打算採道安都因河東河谷,由老渡口(Old Ford)渡河,穿過迷霧山脈(以下簡稱霧山)的最高隘口(High Pass,Cirith Forn en Andrath,註一),先前往裂谷(瑞文戴爾=Rivendell=Imladris)接他在戰爭前委託照顧的妻子與幼子瓦蘭第布(Valandil),再返回位於 Eriador 的北王國阿諾爾(Arnor)。

伊西爾都花了一年的時間指導安那里翁(Anarion)之子 Meneldil 如何治理岡多爾,現在朝政已經上軌道,他在米納思安諾爾(Minas Anor=落日塔樓)種下的白樹也發了芽,冬天的腳步近了,他歸心似箭。薩烏隆一年前就被打倒,敵人幾乎被追捕殆盡,目前中土一片平靜,所以他早已將大軍由努曼諾爾大道(Numenorean road)遣返 Fornost,出發時身邊只帶領剩餘的兩百士兵。兵力雖少,但人人身經百戰,以一當十,是不可輕視的戰鬥力。他之所以採取這種走法其實與中土的地理有很大的關係。

霧山是條南北走向的高聳山脈,北邊接續剛達巴山(Mount Gundabad)與東西走向的灰色山脈(Grey Mountains,Ered Mithrin),那邊都是寒冷、危險又無人居住的山區,沒有安全穿越的路線。安都因河西側河谷由陡峭的山腳組成,被數條從霧山奔流而下的河流分割,會造成交通障礙,反之,東河谷雖然沒有寬廣現成的大路,卻屬於平坦地形,有利於軍隊重裝通過,而且伊西爾都參與攻打薩烏隆的戰役,多次往返,早已把路走熟了,而努曼諾爾士兵可以很輕鬆的全副武裝一天走上八里格的路(一里格約三英里),所以他打算利用四十天的時間從 Osgiliath 前往裂谷(約三百里格),順利的話可以趕在冬季天候轉壞前抵達。

要穿越霧山只有三條路可走:

  1. 安都因河水流湍急,羅瀲以北只在老渡口有橋可跨越。過河後翻過最高隘口通往裂谷。
  2. 學魔戒團,想辦法抵達丁瑞爾河谷(Drimrill Dale),穿過目前橋已斷裂的莫利亞礦坑(Moria,摩瑞亞,可是怎樣才能飛越斷橋?),或爬山越過紅角隘口(註二),再往北經過杳無人跡崎嶇的山路前往裂谷。這條山路伊西爾都不見得清楚,重裝的軍隊也不好行動。
  3. 從最南方的羅汗隘口(Rohan Pass)沿努曼諾爾人的舊南道(Greenway,見新版 LOTR 第一章第九節,與所附的地圖),通過位於灰洪河(Gwathlo)上方波羅米爾(Boromir、波羅莫)丟失馬匹的的渡口 Tharbad,前往威瑟托普(Amon Sul,Weathertop)西方的布理(Bree),再轉向東大道前往裂谷,約 508 里格(League)。

伊西爾都心繫妻子與幼子,不願意走這條多出 200 里格的大路,而且努曼諾爾人很少騎馬,只畜養少數的馬用來拉車,軍隊都靠雙腳行進,“走”這條大路不會比走安都因東河谷來得快,所以他不採用這條路線。

第三十天,他們來到格拉頓平原(Gladden field)。嚴格說起來,格拉頓平原不是真正的平原。格拉頓河(Gladden River)從霧山東側奔流而下注入安都因河,於兩河銜接處形成一個大湖,到第二紀末蘆葦、燈心草、鳶尾草叢生,將湖泊轉變成一大片沼澤地,河水蜿蜒其中,小島密佈。靠近幽暗密林的東側沼澤已乾涸,河床形成一片長著雜草叢的平地,略呈半個碗形,這就是所謂的格拉頓平原。軍隊在這邊行動便利,但低窪的地形被奧克(Orc,半獸人)用來伏擊敵人。

都內丁人(Dunedain,登丹人,指的就是伊西爾都一行人)邊唱歌邊行進,已經走到格拉頓平原北緣,接近精靈王 Thranduil(勒苟拉斯 Legolas 的父親)的領域,霧朦的夕陽映照著遠處山巒上的雲層,殘紅逗留在山頂,而山谷早已籠罩上黑影。隊伍的右邊,陡峭的斜坡一路上升,坡頂隱約可看見幽暗密林(Mirkwood)的樹梢,左手邊的斜坡平緩的降至安都因河谷。

戰嚎聲突然傳出,奧克從樹林中衝出來。都內丁人擺出盾牌防禦隊形(thangail),但心中暗叫不妙。奧克比都內丁人數多十倍以上,莫利亞和羅瀲遠在天邊,離 Thranduil 的王國還有四天行程,他們孤立無援。若是地形平坦,伊西爾都可以命令戰士以楔形的 Dirnaith 陣勢突圍,可是目前地勢不利於守方。伊西爾都把自己的隨從 Ohtar 叫過來,將納西爾劍鞘與劍身碎片交給他:
「我將這件物品交託給你,盡一切可能與代價避免它被擄獲,即使被視為背棄我的懦夫也在所不惜。帶著你的伙伴逃走,快走,我命令你們!」
Ohtar 跪下來親吻伊西爾都的手,隨即兩個黑影逃入漆黑的河谷,他們歷經艱辛終於在隔年將斷劍帶回裂谷。

奧克先射出一陣箭海,然後大舉衝向盾牌陣,希望能將都內丁人的陣勢打散,可是弓箭無法射穿努曼諾爾的甲冑,奧克的武器又比努曼諾爾從盾牌縫隙伸出來的長槍與刀劍短,再加上奧克身材比較矮小,所以無功而返,僅留下滿地的屍首,都內丁人損失極微。

太陽即將下山,伊西爾都命令士兵整隊前進,但將行進路線拉向河谷低處比較平坦的區域,那種地形對作戰比較有利。雖然奧克能僅靠敏銳的嗅覺追蹤獵物,也一定會派員跟蹤,但他暗自希望奧克在大敗之後會照往例一樣,嫌對方太棘手而放棄攻擊,只可惜這回如意算盤打錯了。

這群奧克是薩烏隆在戰前安排的,目的在攔阻所有過往敵軍。先前 Gil-galad、愛隆王和埃蘭第爾(Elendil,伊西爾都的父親)及木精靈 Thranduil 揮大軍南下,他們都無力攔阻,戰勝之後眾軍班師回朝,他們也只敢望洋興歎。薩烏隆戰敗時幾乎沒有嘍囉逃脫,所以無人將壞消息通報給這群伏兵。他們認為戰爭還在進行,一心想求表現,縮頭烏龜當久了,好不容易遇到能匹敵的對手,自是不肯輕易放過。再加上魔戒掛在伊西爾都脖子上,薩烏隆灌注的魔力還在運作,戒指一直想找機會回到主人手上,這股邪惡也間接影響了奧克的瘋狂攻擊。

才走不到一英里,奧克又上前將他們包圍,暫時躲在弓箭射程之外。努曼諾爾人只有幾匹輜重馬與十來位弓箭手,其餘都是步兵,雙方就這麼僵持著。夜晚降臨,一陣號角鳴響,廝殺開始了。奧克以兩人一組靠著體重捨命撲倒一位努曼諾爾士兵,第三位負責砍殺,或許要耗損五名奧克才能殺死一位都內丁戰士,但局勢逐漸逆轉。伊西爾都的三兒子 Ciryon 死亡,次子 Araton 重傷,長子 Elendur 勸他父親帶著魔戒逃走,就像 Ohtar 那樣,即使背棄他的子民與親生兒子,也要盡力將魔戒帶給精靈三戒的守護者,不讓它陷入敵手。

伊西爾都這時候很後悔當年沒有聽從愛隆王與瑟丹的勸告銷毀戒指,也很畏懼當初把戒指握在手上所嘗試到的劇痛,但評估戰局,他也知道這是唯一的出路。伊西爾都從脖子上的小皮包拿出戒指戴上,疼痛使他放聲大吼,額頭上戴的 Elendilmir(註三)驟然放射出紅色光芒,人類與奧克皆因恐懼而閃避。利用這個空檔,他以斗篷包頭遮蔽亮光,逃到谷底,穿越河岸邊高高低低無路的淺灘,終於來到了大河邊。

這時已是半夜,河水喧囂翻騰,激流湍急,伊西爾都全副戎裝奔跑了至少七里格的夜路,疲憊、孤單又絕望。他匆促的脫掉所有的武器與護甲,僅留腰際一柄短劍護身,低頭躍入安都因河。他的力量與耐力在都內丁人中數一數二,但面對強勁的水流誰也沒有太大的勝算。一翻努力之後手觸摸到藺草,他成功橫渡了大河,抵達對岸的沼澤區。慶幸之際伊西爾都發現戒指不見了,一股失落感攫取了整個心智,他放棄掙扎,眼看就要溺斃,卻忽然察覺到∼疼痛消失了,原先的重擔被卸除了。他的腳碰觸到泥濘的河底,靠著自身的力量抓著草叢站起來,爬上西岸沼澤中的小島。

駐守在西岸的奧克只看見一具恐怖的身影從大河中現身,高大卻模糊,有雙像星星般的銳利目光。出於恐懼,他們射出毒箭後逃逸。毒箭刺穿了伊西爾都的脖子與心臟,他墮入河中,這位來自努曼諾爾島,都內丁第二任領袖,阿諾爾的現任國王,就這麼殞沒了。

安都因河東側的戰事持續著,最後努曼諾爾人僅剩 Estekmo 存活,他被棍棒打昏,又被 Elendur 的屍體壓住,所以沒被奧克發現。住在幽暗密林的人類以及接獲通報趕來救援的木精靈沒來得及拯救努曼諾爾人,只能及時驅散奧克,避免他們進一步毀壞屍體。奧克雖然戰勝,卻損失不貲,又被援軍追殺,只能逃逸四散,好長一段時間安都因東河谷得以保持和平。

  • 註一:見哈比人歷險記第四節。
  • 註二:見 LOTR,第二章第三節,魔戒南行,那個下雪刮狂風不讓大夥通過的山路。
  • 註三:Elendilmir 是條以秘銀細鍊繫掛的白色寶石,掛在國王額頭上,做為王權的象徵, 又叫 Star of Elendil。


    2003/12/21 L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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