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技」牠在流浪狗群裡,有著不起眼的長相,卻又會耍寶的一隻狗王,擁有三妻四妾,享盡齊人之福,領域性、侵略性極強,讓狗口得以適量控制。 隨著年紀的增長,及嚴重的疥癬,除了那一身潰爛化濃的皮膚,外帶一身的惡臭,於是經常讓人追打、用石頭襲擊。四處逃竄之虞,牠的地位頓時驟跌,取而代之的是一隻短腿足混羅維納「大黑」,為了鞏固寶座,甚而揪眾集體圍攻「特技」。「特技」憑著一身傲骨,以寡敵眾,敗下陣來,總是傷痕累累,隱居養傷。 這期間,「特技」擁有特殊照顧的待遇,我也學會了幫牠打針的本事,卻也引來所有狗群的睥睨眼神。 好一段時間,「特技」陸續長出稀疏而良莠不齊的毛,進展緩慢,那身惡臭卻有增無減,牠仍不時的遭受人與狗的攻擊… 即使一身傲骨終究不敵現實,每當我的出現,仍不忘以牠僅存的尊嚴,表演後雙腿直立,用牠的前腿不停的膜拜,渴望我的關懷,唯一的關懷。 昨晚,在不經意的情況,竟發現牠幾近沒有生命跡象的癱在地上,身上一團血肉模糊的傷口,舌頭外吐,眼睛發直,嚴重失溫,牙齦毫無血色,僅剩腹部微弱的呼吸頻率。大件外套一裹,跳上車,狂奔醫院,延途不時呼喊牠的名字,直怕牠眼睛闔上而不再睜開… 在手術台上,醫生檢視牠的傷,體無完膚,耳朵被咬了一截,喉嚨嚴重撕裂傷,深及肌肉內層。五六公分長的傷口,多達七、八處。醫生打了止血針,血仍汨汨的流著。將近四十分鐘的急救處理,「特技」那身傲骨的生命力,很吃力又勉強的甩了頭,我不時撫摸著牠的頭:「特技,要加油,要加油!」醫生說牠有三天的危險期。 今午上班之際撥冗探視,籠子裡綁著點滴的牠,對於呼叫牠的名字,雖無特別反應,卻有想移動身體往我靠的動作,我仍不時撫摸著牠的頭:「特技,要加油,要加油!」很難想像牠肉體所受的創痛。 狗族群的生態,非我所能改變。唯一能變的是如果「特技」起死回生,也許我會用鍊子帶著「特技」在大黑面前溜… 各位番友,今晚睡前,請別吝於也為「特技」加油打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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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 技 走 了
莊子: (2/17/1998)
撫摸著牠冰冷的軀體,撫摸著牠來不及長長的毛,頓時耳朵邊際流下幾滴血於手中…寧願承受失去牠以換取牠靈魂的解脫,雙眼闔上,終得安息。
一個上午坐在辦公桌前,低著頭,始終無法言語。 在氤氳的雨中,一耙耙的土覆蓋了牠的腿,覆蓋了牠的毛,覆蓋了牠的頭,直到消失殆盡。輕踩著土之際,牠和莉莉一樣,用那僅存的一口氣,從土裡「嗯」一聲,也許是感謝,也許是不捨,也許......,特技從此不寂寞,有莉莉陪伴、有兩隻阿花的小孩,還有… 從九樓書房往下眺,我很清楚知道牠在那棵樹下永遠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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