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 管 怎 麼 不 紅 豔

第一次到北辰市場買菜，是自己一個人去的。凌晨剛捕獲的魚，還在淺水盤中活蹦亂跳，螃蟹也不斷吐著泡泡，蛤蜊噴著水，蝦子在游泳。走著走著，眼睛都看花了。

『這個“小管”好像不太新鮮喔？』我輕聲的問了一句。
「怎麼會？這是早上才抓的，你看腳還會動耶！」
果然，八隻觸手還在盤中游動著。

『那…這顏色怎麼都不紅豔？』
「少年的，你從那邊來的，連這個也不懂！活的小管是透明的，
　　閃著光澤，那些發紅的是快死或已經死亡的。」
『喔…原來如此，我都不知道…』

「看你這麼老實，我就多教你一點吧…」說畢，突然把一隻小管放在我的手上。

小管的頭足移動著，發出癢癢的感覺，觸手上的吸盤吸放著，一點也不痛。牠的表皮不斷變幻著紅棕黑等顏色，可以看到色素細胞忽大忽小，好像頑皮的小精靈在眨眼。沒多久，牠就滑出我的手心。

「誰說牠不新鮮？還是活的呢！」

我沒有購買。看著牠們黑色的小眼睛，傳遞神秘訊息的膚色變化，也許牠正對著同伴說：「嘿！我剛剛飛上天空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