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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歡整理 4/10/1999 |
| 只是一隻狗嘛，生死都是牠的命啦， 會死就會死，能活就能活，看牠能不能撐過去… |
Coca: on June 12, 1998
樓上住了一位老嫗，養了三隻狗，分別是母吉娃娃和一對長得一模一樣的瑪爾濟斯兄弟。樓下有一大片的草叢，裏面有很多植物都是她閒來無事種植和照顧的，每天都會看到她在那兒澆水拔草，而旁邊一定有那三隻狗陪伴。所以只要我遠遠看到那三隻狗的話，就知道她一定又在那片草叢內忙了。那三隻狗都蠻老的了，吉娃娃好像已經15歲，而那一對兄弟也已十幾歲了。她從牠們還是幾個月的小狗時養大的，難怪默契那麼好。老嫗帶牠們散步從不用繩子，但牠們一樣乖乖地跟在身邊，不會亂跑，不會亂叫，不會亂咬人，亂咬垃圾。
她的兒女都成家了，和她作伴的只有那些狗，那三隻狗的感情也好得不得了。但有一陣子只看到她的吉娃娃和其中一隻瑪爾濟斯，心裏覺得奇怪問了媽媽，結果媽竟告訴我慘痛的消息…那隻狗被車撞了！
原來，那天如往常一樣，媽和她在樓下閒聊，那三隻狗也在附近閒逛，散自己的步。忽然公園那邊傳來一聲巨響和狗的哀嚎聲…
媽緊張的和老嫗靠前去看，沒想到就是她的狗！那部汽車馬上加速逃逸，連車牌也沒看到…「狗的下半身全是血，牠掙扎著想站起來卻站不起來，一直痛苦地的哀嚎著，下半身好像被車輪壓扁了…」媽回憶當時的情況一臉害怕地說著。
「阿桑！快！趕快送牠去醫院啦…」媽不敢碰那隻滿身是血的狗，只好催促老嫗把牠抱起來，畢竟是主人，一定敢抱牠。
老嫗什麼話也沒說，暗著臉抱起牠就要走回樓上。
「阿桑，妳做什麼啊？趕快送醫院呀！」
「不用啦…送什麼醫院？」老嫗抱著那隻仍不停哀嚎的狗慢慢地上樓梯：「又不是人，只是一隻狗嘛，是生是死都是牠的命啦，會死就會死，能活的話就活，我抱回家看看牠能不能撐過去…」媽當時愣住了，那隻狗不送醫絕對活不了，難道老嫗看不出來牠失血過多且下半身開始在發紫發黑了嗎？媽想可能她是老人家，捨不得花這筆錢，也可能是沒有什麼觀念，便說：「阿桑，不帶牠去醫院牠會死的！不然這樣，我代妳帶牠去好了，錢我也幫妳出好不好？」
沒想到那老嫗好像自尊被傷了一樣，不客氣地說：「不用了！這是我的狗，我想怎樣就怎樣，不用妳來關心！」
「沒有啦阿桑，我沒有什麼意思啦，只是因為我有機車比較方便所以
代替妳去呀！」媽驚覺老嫗認為她在看不起她所以急著解釋。「跟妳說不用就不用，給牠擦擦藥就好了！」說完便帶著那隻奄奄一息的瑪爾濟斯上樓了…
聽完這番話我好心痛！為什麼是狗就不用送醫院？狗的生命就不值錢嗎？狗的命就不是命嗎？以前總認為她一定是個疼狗的人，沒想到她竟存著這種奇怪的價值觀！
後來媽問了狗的近況，老嫗說牠在家裏大概躺了二星期就死了，期間什麼也沒吃，死時身体全是紫黑的…天哪！想像那情景，牠竟然掙扎了14天才死，痛得什麼也吃不下，滴水未沾，心臟和脈搏一天一天地無力，血一天一天地流乾而死…
之後她還是帶著剩下的二隻狗下樓散步，而媽在經過這件事後覺得再也無法像以前一樣和她閒話家常了，所以總寒喧個二三句便走了。那二隻狗仍是忠心又乖巧地跟在她身邊，或許牠們永遠無法了解朋友去哪了？為什麼不再一起玩耍了？
如果那隻狗當時馬上送醫的話一定不會死，可是她卻讓牠痛苦地掙扎了二星期還是死去了，在一起十幾年的伴她於心何忍呢？如果我是死神，知道牠主人是如此殘忍的話，一定讓牠當場死去，免了牠的苦痛…
天佑台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