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狗事件簿 - 獻給愛犬緣起-我的第一隻狗
養狗-是許多小朋友、大朋友的渴望,我也不例外!
小時候生長在彰化的鄉下,還記的當時應該只有6歲左右,還沒
唸小學。媽媽跟遠在溪洲的伯母要了一隻剛出生的土狗〈也就是
後來大家說的米克斯〉,印象特別深刻的是,媽媽帶回小狗之後
,還特地送了一包糖過去,來回花了大概兩個小時〈反正我覺得
很久就對了〉。聽說這是台灣人的習俗,這樣才不會「親戚斷路
」〈台語的親戚斷路,就是不相來往的意思〉。
因為60年代當時有一齣很感人的電視劇,講的是一個命運乖桀
的小孩跟一隻忠心耿耿的狗僕,這隻狗陪著小男孩成長、靜靜的
聽著小男孩訴說心事、跟主人上山下海玩耍,還有在男孩身陷危
險的時候,救了主人一命!劇中的那隻小狗叫做「力卡」。故事
老套,但那時候我還是個小孩,我挺愛的呢!
所以,這也決定了我們家的第一隻小狗的名字!
那時候的力卡,還在吃奶的階段,在那個物資缺乏的年代,只能
以稀飯代替牛奶,就這樣,力卡從走路跌跌撞撞的仔犬慢慢的會
走路、會跑,然後會跟我玩了。那也是一個沒有自來水的年代,
一般人家中都有手壓式的幫浦汲取地下水,比較注重衛生的人家
會再裝一個水塔過濾地下水,用來煮飯燒開水。我們家還在幫浦
周圍圍了一個大概1•5公尺正方的小水池,這個水池大概只有
一塊磚頭那麼高,平常媽媽在這裡洗衣服,夏天的時候,我在這
裡幫力卡洗澡、和他一起玩水!那時候我整天和力卡在一起,爸
爸是職業軍人經年跟著部隊難得回家,媽媽白天要到附近工廠編
草繩,白天就只有我一個人跟我的一隻狗照顧著小我三歲的弟弟
。只有我一個人,跟我的一隻狗-他叫力卡!
緣滅-我失去了他
隨著歲月累積,媽媽在我7歲的時候託人向當地小學申請「試讀
」,開始了我唸書的日子。那時候,弟弟託給住在附近的外婆〈
我們台灣人叫阿嬤〉照顧直到我下課回來。
家裡的前門在白天是會上鎖的-那種用鐵絲就打得開的鎖!力卡
,他就盡職的守候在後門口,守候著後院的幫浦、他玩耍戲水的
小水池還有我們的家!
我深深佩服狗狗靈敏的聽覺和嗅覺,因為他總能輕易的聽到我回
家踏進前院的第一步,然後輕吠、繞過房屋從旁邊的走道跑出來
、熱情的舔著我的臉。神奇的是,我只要出聲喚出他的名字,他
便會安靜下來!雖然他沒受過訓練,但是他就像受過正規訓練的
軍用名犬!他很乖、他是我的親人、是我生命的一部份!
我的爸爸,他很愛這個家也愛我們,然而他總是跟著部隊四處漂
泊,難得回家驚鴻一瞥、偶留泥爪。難怪力卡總是認不得他半夜
回家的腳步聲一直吠、直到媽媽的制止。〈關於爸爸,我很敬愛
他,請參見2002年8月台日副刊歸根浮萍一文略窺一二。〉
由於操勞過度,爸爸在我開始唸小學的時候就住進了軍醫院,隨
著病情起起伏伏跟醫院的病床分配,爸爸所住的醫院也跟他的軍
旅生涯一樣,從南到北四處遷移,媽媽有時候會去醫院探望爸爸
,透清早出門、過暗暝才回來,家裡就只有我一個人照顧弟弟、
餵他吃飯幫他洗澡哄他睡覺,然後我的狗陪我度過空虛寂寞的黑
夜!
當然,我也到過幾家不同的醫院探望過爸爸,最後一次是在基隆
的海軍醫院,然後過沒幾天,我們全家團聚了,因為我捧回了爸
爸的骨灰,這一次力卡沒有吠,而爸爸也在家裡呆了很多天,因
為我們在小小的前院幫他辦了誦經告別,力卡也跟著趴在靈堂前
,不管是白天或晚上,也許他終於認得爸爸了--可惜是在靈堂
前!
出殯之後不久,爸爸那邊的宗親們決定要媽媽搬到台北好就近照
顧,而我捨不得離開,一個8歲的小孩堅持守在彰化,雖然三餐
有阿嬤可以照料,但我擔心一旦我也離開,力卡會變野狗,或者
會變成香肉店的食材•••
堅持總抵不過大人們的現實考量,首先是阿嬤無力負擔我的生活
費-雖然媽媽每個月有寄錢回來,其次是媽媽放心不下,最後我
被押著上車,淚眼告別我的力卡-雖然阿嬤說他會代替我繼續照
顧他!
到了台北,透過同學們的通信陸續得知力卡的狀況,阿嬤沒有去
餵他,我的擔心成真,他真的變成野狗到處找食物,但是每晚還
是回來守著家裡的後門、等候著主人的腳步聲•••然後是兩三
天回來一次,然後偶而回來一次,最後,被阿嬤賣掉了!我沒辦
法怪阿嬤沒有守信,但是我很傷心!
這一年,我8歲,我徹底的失去了他、我的親人--我的爸爸,
跟我的狗!
我愛我的爸爸!同樣的,力卡,我也愛你!希望您找到了爸爸的
身影,緊緊跟隨在他的身邊,一如靈堂前的守護•••
謹此文獻給我的愛犬-力卡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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